1965年从我参加兵团到南泥湾(上山下乡)至今已有50年,原来200人的连队,打开花名册数了数,有36个已不在人世了,悲哉! ▲作者当年使用过的书包、茶缸 我们这些人从小在一起,一起哭过一起笑过,不是兄妹胜似兄妹,现在分布在全国各地,都已年过花甲,聚在一起不容易啊!前一段战友搞了一个微信群,大家经常在微信上谈天说地,转载文章视图。我觉得不能老转别人的东西,建议大家能不能回忆一下那个年代难忘的故事。 这一下圈子火了,大家纷纷发言,有人说步行回西安夜翻牛屋山的艰辛,有人说来回六十里山路背草滚下了坡,有人说往地里担肥压得腿瘸肩膀肿,林林总总,不断引起大家的共鸣。 ▲重返南泥湾水井打水 有个当年从咸阳去的岳淑娟讲了一段故事,让我惊诧不已。 她说她刚到兵团时还不到15岁,有一天在山上劳动,口渴难忍,当时还有一个和她一样大的女娃。烈日暴晒,又热又累,两个小姑娘难过得哭了起来,怎么哄都不行。班长和副班长只好下山给她们找水,他们走了很远的路,找到一个河沟,自己先捧着喝了一些,想带水上山却没有容器,想来想去无计可施,无奈只好把胶底鞋脱下来洗了洗,装了些水端上山来。俩人看着鞋里装的水说啥也喝不下去,班长说,这鞋是新的,洗了好几遍,好说歹说哄着劝着,自己还带头喝了一口。当时烈日骄阳嗓子冒烟,实在渴的没办法才喝了。小岳说,这辈子最难忘的是喝胶鞋水。 ▲作者住过的窑洞 我的记忆中,连队当年几乎没有给地里送过水。农忙时节,午饭在地头吃,炊事班往地里送的是玉米面糊糊,一人还分不到一碗。打柴时我们吃过河沟里的冰,收玉米时吃过玉米杆,锄草时吮过一种甜甜的草根。一个男生说,有一次进山给连队伐树做篮球架,树锯倒后,树根直往外冒水,当时口渴,就趴在树根上喝了几口,也不知那水有啥问题,过后直泛恶心,难受了好长时间。 百十口人吃饭,没有其它燃料,经常派一个班进山打柴。湿柴烟大,还常常熄火,能把饭烧熟就不错了,好像大灶上就没有给我们烧过开水。我们去了快一年,虽然给我们发了军用水壶,有水壶也没地方打水。有一次我买醋没有瓶子用水壶装,不知道铝遇见了酸会起反应,没几天壶上净是小眼,装上水漏得像筛子。
有一年夏天我们重返南泥湾,连队面目全非,当年住过的房子破破烂烂,出操的院子长满荒草,伙房塌了半边。那口老井还在,大家激动地围着井口,水打上来抢着喝。有人说这是家乡水,要用矿泉水瓶子装上带回去,没想到住到旅舘,不少人上吐下泄。也不想想,这井多年不用,细菌滋生,当年喝生水仗着年轻,人多用水量大,井水没污染,现在一把年纪,没有了抵抗力,激情一燃烧就干了傻事。 现在看到别人喝功夫茶,洗茶烫壶倒掉很多水,还有的会议结束,到处桌上剩的半瓶矿泉水随便扔掉,我就心疼,不由得想起当年没水喝的情景。有人说:地球上最后一滴水,将是人类的眼泪。希望大家能够珍惜水,节约用水,不要等到那滴眼泪。 |